2018年6月18日 星期一

憲兵搜索民宅案 後記 末期三千黄埔生多成"反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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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期三千黄埔生多成"反革命"

红日东升我擦 2016/1/29 12:21:16 8 7155
导读:1949年12月,陆军军官学校第23期学员被急令提前毕业,加入国共最后的川西决战。一个月内军校起义,3000余名“末代”黄埔生被抛向了命运的三岔口。 乱世中的抉择   1948年,19岁的郭青石成为第23期陆军军官学校的学生。“军校里消息封锁得很厉害,我连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都不知道”。早在1949年9月初,军校高层就在秘密策划起义,12月25日正式宣布起义,“愿起义的留下,愿跟国民党的向东,愿回家的自便”。   王显在第23期学员里是个尖子人才,他当时参加了起义,但后来被“



1949年12月,陆军军官学校第23期学员被急令提前毕业,加入国共最后的川西决战。一个月内军校起义,3000余名“末代”黄埔生被抛向了命运的三岔口。
乱世中的抉择
1948年,19岁的郭青石成为第23期陆军军官学校的学生。“军校里消息封锁得很厉害,我连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都不知道”。早在1949年9月初,军校高层就在秘密策划起义,12月25日正式宣布起义,“愿起义的留下,愿跟国民党的向东,愿回家的自便”。
王显在第23期学员里是个尖子人才,他当时参加了起义,但后来被“资遣”回家。王显走到半路,选择了只身去台湾。沈洪壮跑回了成都的家,因为家里困难也辗转赴台。
和郭青石一样留在大陆的是大多数。陆军军官学校被解放军接收后,被重组为解放军西南军政大学川西分校。郭青石说:“先缴枪,集体去川西分校训练去了,相当于改造。”
大多数人分到部队修路
1950年6月,原陆军军官学校第23期学员结束了半年的学习,表现不够积极的被“资遣”返乡。大多数学员被分配到部队,投入了成渝铁路及其他筑路修建任务。
郭青石留在了部队,修了一段时间铁路后同400余名同学参加了志愿军。他认为黄埔出身的人一直受歧视。更大的打击还在战争结束后,当了5年兵的郭青石没被“复员”而是被“资遣”回去了。
郭青石被资遣到北京,他考上了国际书店,当了一名办事员。上世纪50年代,郭青石被打成了“右派”加“历史反革命”。“历史反革命”当然是指他在陆军军官学校的经历。当时留在大陆的23期黄埔生,大都为此背上了沉重的历史包袱。
两岸的聚首
1957年,郭青石被发配到清河农场,1978年才离开。
1988年北京市黄埔军校同学会成立,郭青石编入西城区联络组。当时,好多同学都不敢公开承认自己是黄埔出身,甚至碰上同学也不敢相认。他联系上的去往台湾的第23期同学里,“现在有当上中将、少将的,有走上了商业之路当上了董事长的,还有的开计程车。现实状况不同,大家个人的境遇也都不同”。
(原标题:最后一期黄埔生结局:多被打为“反革命”)

2018年5月5日 星期六

黄埔军校成都本校最后一期毕业生同学录的编纂概况

前記:這篇從網路上找到,最後一期的黃埔生,要編纂同學錄。1962年,彭孟緝與劉安祺
經手了一件「黃興邦檢舉劉謀修案」,劉謀修是家父,我並不認識檢舉人黃興邦,但是資料顯示他是「軍校23期」,我有另外為文敘述。如果要編纂黃埔23期的同學錄,請大家參考。

黃興邦檢舉案                                                                                                                    劉廣齊  



正文   


在黄埔军校的学生中,第二十三期学生是名副其实的“小弟弟”。但就是这3000余名“小弟弟”,却做出了前二十二期“大哥哥”们未能做出的惊人之举。他们代表整个在大陆的黄埔系,舍弃了“青天白日”,扛起了“镰刀斧头”。
   
    黄埔生毕业有两件“法宝”,一是同学录,历期黄埔同学的姓名都在此上,是用以打开社会关系网的魔杖。二是视为“饭碗”的《操典》,毕业学生刚毕业走向军队,还要靠这些本本上的理论来管理部队。

    军校历22期以来,每期都编有同学录,并且越到后期,内容及版本装订也越加完备美观。到了后期,同学录大致包括以下内容:一是照片、图片类,有党旗、国旗、校旗、证章符号、国民党首要人物照片、军校首要人物照片和本期每个毕业学员、生的照片,以及校景、军校生活剪影等图片。二是文字类,有校训、校歌、守则、训词、本期同学通讯录和先期同学的姓名及籍贯等内容。

    同学录的编纂,在军校中无论是官方还是学生个人,都是十分重视的一件大事。对蒋介石来说,这是巩固黄埔系的一个好方法;对大部分军校生个人而言,同学录就人之常情论,的确能加强同学间的友谊,更有先期同学已当权,其姓名附子同学录之上,实也能使有些学生走出校门后附势而上,而这又是证明自已是“天子门生”的真凭实据,在国军中有相当大的用处。

    然而。第二十三期同学录的编纂,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首先是因局势紧张而带来的编纂同学录时间相当紧张,本来该期的毕业时间是在1950年春夏间,第三总队的毕业时间还要更晚。却由于解放军的迅猛攻势,蒋介石在川西决战计划中便把这部分刚学会拉枪栓不久的学生兵纳入战斗序列,充实国军残余部队。军校急令第二十三期3个总队,在1949年12月25日毕业,可战局的发展,比蒋介石的最坏打算还要快,日历刚翻到12月,解放军的信号弹已闪烁在岷江嘉陵江之间,所以军校同学录的编纂也几经难产。

    同学录的编纂,另一个主要困难是经费问题。在国民政府行将结束在大陆执政之时,蒋介石把大量黄金、银元运往台湾。这时,军校大部分官佐连奔命的资遣费都要不出,何谈再把编纂同学录的经费纳入军校支出计划。只是在同学们的急切呼求下,校方才拨出了一笔象征性的经费,大部分是由学生本人集资,平均每个学生约出了5块多银元。

    第二十三期同学录的编纂,由于3个总队的入伍、入校时间不一样,加之军校校部忙于应付时局和迁校琐事.已无能力统。编写同学录,只得将这一任务交于各总队分别完成。

    编写同学录的消息,传遍校园,在那时尽管是处于动荡岁月,可大部分同学仍为能把自己的名字写入黄埔“金字塔”而高兴。第一总队的同学录中曾这样充满激情地写道:
    “菜花像黄色的波浪,荡漾着碧野,清凉的秋风,轻轻地启示着我们,将满载着各自归去,向着辽阔的大地。在祖国无穷尽的日子里,撒播新生的种子了。”
    “许多年轻的心灵,尽牵念着预期的别离,许多灼热的情感,都萦绕着别后的怀恋。于是熟睦友情.刻烙记忆.做为黄埔革命文献之一页的同学录,便开始孕育在千多颗热情澎湃的心头,它牢牢的缠绵住每个纯真的灵魂,更深深地投入每个热诚的心坎,而成为寄托精神的圣典。”

    第一总队学生入校较早,若按原计划,拟与1949年12月25 日毕业,故同学录的编写工作较其它总队着手早。这项工作在1949年7月中下旬便开始酝酿,各中队开始推选学生代表参加同学录的编纂工作。8月15日,第一总队在西较场康乐室召开编纂同学录第一次全体代表大会。会议由总队长肖平波主持,肖首先致词讲编纂同学录的重大意义。继由训导室主任李家骏作报告,讲编写同学录的方法和经验。后由通信大队部少校指导员冯震寰监选人事组织机构,并呈请校部备案,宣告第一总队编委会的成立,开始同学录的编纂筹备工作。

    各总队编委会人员组成,除总队、大队及中队的个别领导外,另有部分才华出众的本期毕业学生,多是由本中队学生推举产生的。

    一总队编委会由40余人组成:
    主任委员:肖平波(总队长)
    副主任委员:龚汝松(副总队长)
                李家骏(训导室主任)
    下设指导官11人:黄德元、韩旺春、王健庭、肖敏颂、李光环、冯震寰、彭学政、汀震民、王竹坪、郑克士、曹吴湛
    总干事:蔡喜鸾
    副总干事:金永祥、刘硕
    下设5个股:
    文书股:谢维翰、刘禄名
    总务股:王启鸿、王维业、王宪民、刘德昌
    编辑股:金永祥、袁忠耀、孙文昌、赵济群、苍开治、汪景纲、王世惠、王宪法、秦盛昌、刘新全、何常军、于建伟、杨警业、赖振东
    交际股:刘硕、柯保田、姚连同、郎一清
    监察股:江震国、郝克勤、阎树舣
    一总队的同学录编纂工作,在开始时比较顺利,时间也较充裕。在编纂中增加了比原计划多出四分之一的内容,制作了10余幅图表。但在后期,亦由于急转直下的国民党政局以及军校迁校行动计划,打乱了同学录的正常编纂进程,只得加快速度赶印,于11月1日截稿,18日全部刊印出,故编成刊印出的同学录内容虽较丰富,条目多达30余项,但质量不高,臃肿中显出粗糙之感,仅通讯录在当时随同学录刊印附后的更正就达23处之多。当然,后人不能否认,编委会的工作人员为此作出了最大努力,得以使这一部历史史料保存了下来。仅从史学的角度讲,这不能不说是他们的历史功绩。
    第二总队同学录的编纂较为仓猝,他们在即将离校的慌乱中成立了以总队长李邦藩为主任委员的编委会,编委会仅由14人组成,就人员数量讲就比第一总队少一些。第二总队的同学录编委会组织机构基本同于第一总队,但力量较薄弱。第二总队的同学录从筹备到定稿仅有两个多月时间,虽最后装订成册,内容及版本装帧都较第一总队的同学录大为逊色。连编辑者也对学生说:“你们也许一定会感觉到这册子太简陋,太不够收藏,甚至太不成样子了!这是铁一般的事实,我们绝对不能否认,除了很抱歉地向你们说一声,‘这是我们辜负大家’以外,别无话说。” 实际上,二总队同学录的编纂粗糙,与编辑人员关系不大,其主要原因仍是由于时局和经费两大问题,以及由这两个大问题中派生出来的许多小问题。据许多二总队学生回忆,当时,无经费印刷,就成了一个很大的难题。一总队的同学录印刷,校方还出了点钱。到了二总队付稿印刷时,校方则一文也已拿不出,同学们不惜把每个月的积蓄都拿了出来,但毕竟有限。
    总队长李邦藩为同学录经费到处奔波,到处借钱垫支,争取先付印。这时节,成都货币大幅度贬值,就算借到了钱,再去买纸制版,也是一件很棘手的事。重庆“九二”大火之后,成都纸源缺乏,承印军校第二十三期同学录的成都西门外大中印刷厂的孙经理去重庆采购纸张,费了很大波折,才解决了纸源问题。满以为可以在“双十节”开机,却又逢货币值大跌,重庆面临解放,成渝道上运输亦是大问题,军校派出了卡车进行抢运。在11月底,大中印刷厂完成了第一总队同学隶和通讯手册以及第三总队教练笔记的印刷装订。在准备付印第二总队同学录时,迁校命令下发,预定迁校是在12月初,总队长李邦藩曾命令同学录编纂委员会:“篇幅求简单,到必要时,什么都丢下,能把本期同学的铜版像和通讯录装订成册就行,总要求在预定期前交出货来。”此话仅过一天,重庆解放,军校迁址方案最终即将实行。二总队同学录编委会只得按照李邦藩总队长的指示,把许多来不及制版刊印的新材料舍弃,一些新调整的军校负责人及毕业学生的照片,也已是来不及索取收入,仓促封卷印刷。
    二总队同学录连夜印刷出来后,马上连夜在印刷机旁校对,校对方法采取的是各中队派代表负责制。各中队的同学录中的本期同学姓名、籍贯、年龄、通讯地址等内容,由本中队代表互相监督校对完成,加班加点也只校对了一遍。大中印刷厂连夜改正、修版、印刷、装订。12月4日中午,还散发着油墨香的二总队同学录终于发到每个在校同学毛宁。这时,该总队正在军校担任守卫蒋介石的特殊任务,第一总队已于近日即将全部离校,有的正在西迁途中。
    第三总队的学生入校较晚,原拟在1950年夏毕业,所以,同学录的编纂工作在1949年lJ月底前,根本没有纳入计划。在第一总队、第二总队赶印同学录时,三总队学生从印刷厂拿到的还是教学讲义。当他们见到局势一天紧似一天,无法再坐下来“啃讲义”时,这才呼吁在即将充军当兵之前,也应编本同学录。12月2日,三总队火速召开会议,准备仓猝编写同学录。编写班子这时已难搭起,几个主要执笔多是本总队官佐,因家眷逃迁之累,对编同学录已是无心。随之军校很快解体,三总队同学录天折在酝酿中,连个初稿草本也没有编写出,也就谈不上刊印。所以,现在对三总队的一些详情,尤其是姓名,无从较准确对照同学录核实印证,这无不是一件憾事。
    编纂第二十三期同学录之事,蒋介石作为名誉校长,是否知道,后人不得而知。但在第一、第二总队的同学录中印都有蒋介石的训词,从文字看,似乎是专为第二十三期写的,全文如下:
    “今天是军校二十三期第一总队(第二总队)学生毕业典礼,毕业之时,大家应该回想自己,到底学到了些什么?毕业以后,所要做到的又是些什么?应该尽到怎样的责任,才不辜负我们所生的这个时代,才不愧为现代的一个军人?
    大家离开学校以后,就应该体会到今后任务的艰巨,特别自发自强,不但在学识技能方面应该实事求是,精益求精,作更进一步研究锻炼。大家要知道,今日的戡乱军事,已经到了严重的阶段,惟有坚持自卫战争才能争取真正和平,当此国家民族存亡绝续之秋,也正是我们革命军人努力奋斗成功立业的机会。大家应该特别提高军人的责任感,精诚团结,把个人生死利害得失。以及一切幸福荣誉,统统集中在救国的目标下,万众一心,同仇敌忾,使民族自卫战争早日完成,使举世瞩望的真正和平早日获得。”
                                                                           蒋中正 三十八年九月

而实际上,以上文字,并非蒋介石专门为二十三期而作。积阅第二十二期同学录可知,以上这段文字完全同于蒋为第二十二期同学写的训词,仅是期别由“二”变为“三”,由此可知。蒋在当时未来得及或顾不上为第二十三期专门题写训词,第二十三期同学录编委会只得把上期蒋的训词拿来改头换面,权充其数。
    前校长关麟徵以陆军总司令的身份特为第二十三期同学录作训词如下:
    “今天本校二十三期第一(二)总队学生,在这战乱艰困的时期举行毕业典礼,从此献身党国,诸生就要坚定信心,抱不成功即成仁之决心。诸生现在肩负艰巨的任务,应当如何惕励,奋发打破难关,以完成革命未竟之伟业,开拓国家万世之宏图,决不可稍有失败之观念而气馁,且历史事实已经示我们,多难一即所以一于邦。所以,忧患愈烈,愈能发生奇异的力量。挽救垂危之国运,过去国父赖此奇异的力量,推翻满清;总裁亦赖此奇异的力量,打倒日本。今后我们革命青年,要能一心一德,继承过去之光荣历史,扑灭共匪,完成革命大业,其必胜算,这是毫无疑义。
    今天诸位毕业离校,乃是学习告一阶段,虽然离开学校,决不可以抱满足的错误,大家要知道学问是无止境的,我常告诉大家,不满足就是进步,要努力才有前途,诸位对学习的态度,一定要抱不满足的心理,继续努力。在部队要和学校一样,奋发图强,这样国家才有前途,个人才有希望。”
    校长张耀明在10月底特为第二十三期同学录作序说:“编印同学录共资纪念通讯之用,既成丐序其首,余既欣其学业告成,复感于师生情谊之深切,爱作数语从贻之。”张在回顾了建校25年来的经历后,又向本期毕业生提出了3点希望,一是坚定革命信念。二是养成刻苦生活,三是研究崭新军学。此序长达千余字。
    第二十三期第一、第二总队的同学录除刊载首脑的训词外,还特印上自蒋介石、李宗仁下至本校主要负责人的半身标准照片,照片后题写该人亲笔题词。大部分题词是承前期题词而转载,少数题词是专门为本期同学题写的。一、二总队同学录所载题词并不尽同,但也大致一样。部分军政首领的题词是:
    华中军政长官白祟禧:精诚团结
    东南军政长官陈诚:忠勇前进
    华南军政长官余汉谋:敬业乐群
    总参谋长顾祝同:发扬革命精神 完成戡建大业
    陆军总司令关麟徵:发扬黄埔精神
    校长张耀明:明耻教战
    教育长吴允周:顶天立地 继往开来
    前训导处长王锡钧:协同一致,努力革命,发扬黄埔精神
    教育处处长李永中则录孙中山曾给他的赠言,题写同学录与第二十三期同学共勉:
    “人人应以服务为目的,不当以夺取为目的,聪明才力愈大的人,当尽其能力而服千万人之务,造千万人之福,聪明才力略小的人,当盖其能力以服十百人之多,造十百人之福,所谓巧者拙之奴就是这个道理。”
    副官处长吴丽川:校训是实
    训导处长吴起舞:为民前锋
    教育处副处长杨坤寿:亲爱精诚崇高气节
    教育处副处长兼总队长李邦藩为第二总队题词:精研韬略效命疆场 宏扬武德蔚为国光
    李邦藩为第一总队的题词:浩然正气 万里鹰扬 中兴事业 群力担当
    总队长肖平波:革命原动力
    当同学录发到同学们手中,在那时他们的心情曾是何等的激动。但时仅过一个月,他们笑意未尽,同学录变成了历史陈迹,成为新中国人民清查“反革命分子”之佐证。许多同学望同学录而生畏,有的将同学录付逐火炬,有的扔入水塘,以表示脱胎换骨,重新做人。特别是到了“文革”时期,这些同学录作为典型的“敌伪材料”被收缴销毁。
    笔者先后访问过的全国400余名第二十三期毕业生,竟至今未见有一人保存有本期的同学录。据调查了解,在大陆现存有的第二十三期一、二总队同学录所剩仅有3件,存于档案馆中。笔者在一座位居大深山的档案馆中,查得第二十三期第一、第二总队的原件,可惜也是原件不“圆”,中间有部分缺页和残页。从这一原件版本看,也是经过“文革”浩劫,有幸保存下来的,因为在这同学录上,已被当时的收藏人写上了许多只有“文革”中才有的激进语言,并且在蒋介石椭圆形照片的四周画上了4条小腿,乍看全图案恰是一个伸开四肢的王八。也许正是由于有这一伪装,本同学录作为历史资料才能得以保存下来。
    在第二十三期第二总队同学录的末尾曾这样写道:“在未来的那末一天,你们胜利归来,回忆当日在双流,在皇城,在北较场,在少城公园,在天回镇,在牧马山,曾有过艰苦、饥饿、紧张,也有过欣喜、欢乐、温柔。打开这本册子,那些富有诗情画意的生活,于许多铁的伙伴们那不同的脸孔,是将会在你们的眼前重映的,那,该是多么有意味呢!”第一总队的同学录编委会也这样写道:“谁没有回忆和想象呢?只有回忆才最美丽,只有想象才最有趣。在别后辽远的日子里,打开这本同学录。去寻求你清晰的回忆,与湛深的想象吧!你的脸会悠然地浮现出年轻灿烂的笑靥,灵魂沉醉于绮丽的往事中。”遗憾的是,这第二十三期学学诞生于那血与火的历史交叉点,这本同学录并没有给这3000余人带来美好的回忆和想象。笔者曾将同学录部分复印件拿给原第二十三期的一位毕业学生看。
    这位年已过花甲的老人顿时泪花翻滚,说了这么一句话:“涣如做梦一般”,这大概是当初编纂同学录的人所没想到的。
    在往期黄埔生毕业时,除发毕业生同学录和毕业证书外,还发有一柄刻有蒋中正题词“不成功则成仁”的佩剑。到了第二十三期时,由于形势吃紧,发佩剑之事虽有人提及,却最终是一句空话。第三总队的学生甚至连同学名册也没有拿到。本期大多数学生在毕业之际,拿到手的毕业纪念物除有毕业证书、同学录外,还有两种毕业纪念章,一是直径为3公分的圆形铜质汪章,中间图案是军校校旗,上方沿圆有“陆军军官学校廿三期学生毕业徽章”几个字,下方沿圆有“亲爱精诚”4个字,另一种是绶带形纪念章,绶带长约7公分,上方长方形方环中有“亲爱精诚”4个字。绶带竖分红、白、蓝3色,下方悬挂一直径约5公分的6角形铜质章。中间图案为青天白日,沿中心圆上方印铸有“陆军军官学校二十三期”几个字,下方正中印铸有“毕业纪念章”5个字。
    为编纂同学录,毕业学生都照了半身免冠相。在照相时穿的上身军装,领章上符号为“军校”“学生”几个字,分列两边。一套军装,照相时大家依次穿上坐在照相机前。前一个照完了,再把衣服脱给后一个穿上照。同学录上的黑白照片,毕业学生全为一寸之照,下标姓名,依队别排列。
    12月初,在军校开始西移时,军校学生把刚发的同学录、毕业证书、毕业纪念章等物品只得托交家在成都的同学或亲戚熟人代为保管,有的学生则在校中临时掘坑用油纸包封埋入地下。《操典》也同样视为贵重物品托人保存了起来。如此这样。学生们才较安心地离校西去新津再转往别地。

憲兵搜索民宅案 後記 蒋介石派出宋宜山密访北京(叶永烈) 毛泽东蒋介石

蒋介石派出宋宜山密访北京(叶永烈)毛泽东蒋介石
第十一部分:隔着海峡蒋介石派出宋宜山密访北京
    在一九五六年,北京对台湾发起了一阵阵和平攻势。蒋介石终于在一九五七年初作出表态了。那时海峡两岸对立,香港成了“中转站”。毛泽东的和平攻势通过香港传往台湾,蒋介石的反应,也通过香港传过来。那信息是从蒋介石会晤许孝炎时透露出来的。许孝炎来自香港,他是国民党派往香港负责文宣工作,并主持《香港时报》。《香港时报》是国民党在香港的机关报。   
    蒋介石对许孝炎说了这么颇为重要的一番话:“基于‘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原则,针对中共发动的和平统一攻势,决定派人到北京一行,实际了解一下中共的真实意图。至于人选,不拟自台湾派出,而在海外选择。”遵照蒋介石的意思,许孝炎提出了在海外的三个人供蒋介石选用:曾经担任过立法院院长的童冠贤,担任过立法院秘书长的陈克文,担任立法委员的宋宜山。蒋介石以为三人均可,请许孝炎征求他们本人的意见,然后从三人中择一前往北京。许孝炎回到香港,经征求意见,童冠贤摇头,陈克文和宋宜山点头。   
    经过比较,蒋介石最后选中了宋宜山。蒋介石为什么选中宋宜山呢?这有两方面的原因   
    第一,宋宜山长期在国民党中央党部工作,担任过国民党中央组织部人事处长这一机要职务,蒋介石信得过;   
    第二,宋宜山的胞弟乃宋希濂,是国民党中将,正关押于北京功德林战犯管理所。   
    宋宜山以探亲名义前往北京,“名正言顺”,不大会受人注意。   
    宋希濂,湖南湘乡人氏。一九二四年,宋希濂进入黄埔军校第一期,成为蒋介石的学生。一九三三年,他担任国民党三十六师师长,参加过对红军的“围剿”。一九三七年任西安警备司令。此后,历任第七十一军军长,中国远征军第十一集团军总司令,新疆警备司令,华中“剿匪”司令。   
    一九四九年初,西南吃紧,蒋介石调宋希濂出任川湘鄂绥靖专署主任,兼十四兵团司令。蒋介石兵败如山倒。一九四九年十一月,宋希濂手下尚有数万兵马,在慌乱中节节败退。宋希濂本人于十一月十九日被俘于大渡河北岸一座小庙之中。宋希濂被俘后的一幕,颇为有趣。一位首长模样的解放军来看他。他称之“军长”,对方摇头;呼之“师长”,也摇头。原来,那人叫阴法唐,是一个团长,令宋希濂大吃一惊!因为在他的心目中,解放军的追兵起码是几个军。当时的情景如下  
    阴团长见宋希濂这般误会疑虑,连忙摇头笑着说:“我不是军长,也不是师长。我是五十二师一五五团的团长。沿大渡河在后面追击的先头部队只有我这一个团,确切地说,只有八百人的兵力,仅相当于一个加强营。”宋希濂一听说,在后面追击他的只是一个团,而且只有八百人的兵力,便“唉”地长叹了一声,懊悔地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我总以为在后面追击我的有几个军,有情报说是九个军。早知如此,就是有三个团、五个团,我也有力量……”这回轮到宋希濂大叫“亏得冤枉”了陈宇:《宋希濂怎样兵败被俘》,台湾《传记文学》,一九九三年第五期。   
    从此,宋希濂成了阶下囚,他先是被关在重庆的白公馆,跟当年的四川省主席王陵基等关在一起。王陵基笑称在白公馆过着“四望”生活:“夜里望天亮,早上望吃饭,中午望晚饭,晚上望睡觉。”宋希濂那时成天和他的黄埔军校一期同学钟彬下象棋。   
    后来,宋希濂被押往北京功德林战犯管理所,与被俘的国民党要员们关押在一起。功德林战犯管理所,其实是人们叫惯了的俗称,只是由于附近有一所名叫“功德林”的庙宇罢了。那里的前身,是京师第二模范监狱,位于北京德胜门外,内有三百五十多间监房,可容一千多名犯人。   
    一九五七年四月,宋宜山从香港来到了北京。他是为了到功德林探望弟弟宋希濂而来的,所以并不怎么引人注目。他一到,一位名叫唐生明的人便与他联络。唐生明乃国民党名将唐生智之弟。唐生智是湖南东安人,担任过国民党湖南省政府主席,第四集团军总司令,南京卫戍司令。他跟宋希濂不同,在一九四九年八月,通电起义,投向中共。所以他与“功德林”无缘,而是担任湖南省人民政府副主席。在唐生明的安排下,宋宜山到北京的第三天,周恩来便接见并宴请他。这表明中共对于蒋介石来使的重视。周恩来向宋宜山面谈了和平解决台湾问题的有关原则。周恩来说,具体问题将由中共统战部部长李维汉与他会谈。   
    也真巧,李维汉是湖南长沙人。这样,宋宜山、唐生明、李维汉,三个湖南老乡聚在一起。在会谈中,李维汉向宋宜山阐述了中共关于台湾问题的四项原则  
    一、两党通过对等谈判,实现和平统一;   
    二、台湾为中国政府统辖下的自治区,实行高度自治;   
    三、台湾地区的政务仍归蒋介石领导,中共不派人前往干预,而国民党可派人到北京参加对全国政务的领导;   
    四、美国军事力量撤离台湾海峡,不容许外国干涉中国内政。   
    这四项原则,实际上也就是邓小平后来提出的“一国两制”的设想。在会谈之余,宋宜山到“功德林”看望了弟弟宋希濂,也在北京进行了参观访问。五月,宋宜山回到了香港,向许孝炎作了汇报。许孝炎嘱写成书面报告,以便转呈蒋介石。   
    宋宜山在报告中写了与周恩来、李维汉会晤的情形,也写了北京欣欣向荣的景象。   
    蒋介石阅罢,大为不悦。蒋介石对许孝炎说,今后宋宜山不必再回台湾了!   
    此后,一九五九年十二月,宋希濂获特赦出狱。一九八○年赴美。他在言辞之中,对中共颇多赞语。一九八四年四月四日,台湾《中央日报》斥之为“中共鹰犬”。而同年六月,台湾政论家李敖发表长文,题为《鹰犬将军》,为之申辩。宋希濂晚年从事写作长篇自传,耐人寻味的是,该书出版时,他竟用《鹰犬将军》作为书名。他以为这是一个极好的书名,坦然道:“若不是别人奉送,自己再冥思苦想也是想不出来的。”一九九三年初,他病逝于美国。他的胞兄宋宜山,一九七二年因出席在香港举行的章士钊追悼会,被蒋介石以“附共”之名,撤销了立法委员职务。  

2018年5月1日 星期二

憲兵搜索民宅案 後記 运输战线上的英雄们 王学俭 原刊1951年3期 ‘解放军文艺’ )


运输战线上的英雄们
在朝鲜战埸上,中朝部队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南进军。敌人曾用了大批飞机,对北朝鲜的铁路线进行了疯狂的轰炸,他们企图斩断我们的铁路线,来阻止我军前进。虽然线路不时中断,山洞不断倒塌,桥梁时常瘫痪,可是转眼又完好起来,物资仍源源不断地流向前线,保证了部队仍然不断前进。____我要说的就是这条战线上的战斗。
和岩石、冻土搏斗
中国人民志愿军铁道兵团某部在修通一座又一座桥梁之后,星夜赶赴北朝鲜一座著名的大桥。这座桥梁和北朝鲜的所有桥梁一样,被美机破坏得残破不堪。钢轨、枕木被炸得飞到江岸和江心,巨大的钢梁、桥墩、塌落后又冻结在江中。
桥梁炸毁,交通中断,军运列车仃在山洞里。机车的煤烧尽了,司机们上山伐木顶替,水烧完了,附近的朝鲜老乡一担一担挑进山洞,装进水箱。炒面、咸肉……一箱箱,一担担,散放在路基两侧。敌机扫射、风雪浸蚀,这些前线急须的东西,遭到严重的损失。轾伤员沿着铁路、公路,艰难地向后方走着;重伤员也只好暂时在山洞里休养。军运部门的同志,一天好几次的跑到工地指挥所询问:“几天能通车?”车站调度所不断打来电话:“几天能通车?”战场物资需要及时赶运前方,伤病员需要马上运送后方,一切都决定在这座桥梁的接通上。如果修复原桥,就需齐备的机械工具,足够的钢铁木料,更需要较长的时间。战争客观情况限制了这一切。为了争取时间,工程师们适应情况和需要,设计用就地搜集来的材料和最简便的工具,修一座临时便桥。可是挖填便线路基的一万六千余立方米的岩石冻土,却付出了巨大的劳动。
一月里,北朝鲜的夜,经常是北风呼啸,雪花纷飞,土地冻层深达一米,坚若盘石。挖填土方,是修建这座便桥最费力的一项工作。看吧,战士们用铁镐、铁锹,跟硬土岩石进行着顽强的搏斗!铁镐铁锹碰出闪闪地火星,发出铿锵的声响。尽全力刨下—镐,刨不出手掌大一块泥土。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因敌机不断在上空盘旋扫射,又不能用照明工具。刨下第—镐,第二镐就找不到第一镐的位置了。战土们就抓一把雪,放在上面做标记;有时就借冒出的火花,看看所刨的位置。战土们脱去棉衣,穿着衬衫,依然是满身大讦。衬衫被讦水湿透了,落上的雪花又溶化了,风吹来,又在上面结成一层薄冰。霎时间,混身冰凉。再加劲干下去,混身冒出热气,薄冰又溶化了,全身又是冰凉的。有时极度困乏,可也不能坐下休息一会,因为一仃止工作,马上就要感冒。人们就是这样,从天黑一直干到天亮。
可是工效却很低,第一夜,平均每人仅挖零点七立方米。大家心中焦急!这不是—座平常的桥啊!这是通向胜利的路!青年团员刘继可的挖土小组,决心要创更高记录。他和组员孙绍浜核计一番,刘继可把着铁镐刨土,孙绍浜向外扬刨起的松土。刘继可累得喘不过气来,才让孙绍浜换一下,喘几口气。又拿过镐来刨土。在挖掘中,又找到省力的办法:先把冻土挖一道沟,顺沟向里挖松土,待把松土挖空了,就能省劲地把冻土起下来。这一夜,他俩挖了七立方米。这是挖土的最高记录。
在连续工作中,战士们的手,磨起了血泡,这层破了,接着又磨起了新的。从七米深的土堑里向外扬土,是十分吃力的活。战士们的胳膊累肿了,但他们咬紧牙关、忍着痛疼、互相鼓励着,更加劲的干下去。硬土、岩石,磨不掉志愿军勇士们保卫租国,援助邻帮的铁的决心。一万六千多立方米的坚石硬土,被战土们—镐一锹地如期完成。
战士们站在白雪茫茫的江两岸,看着满载军需物资的火车通过这条崭新的、弯曲得像山谷似的土堑,徐徐前进。他们高举着磨得闪闪发光的铁镐、铁锹,发出热烈的欢呼:“抗美援朝,加劲修桥!”“配合前线打胜仗!”这吼声晌彻云霄,淹没了美机嗡嗡的低呜。这是胜利者的欢呼!这是向正在浴血苦战的前线战友们最崇高的敬礼。
冰冷的水,火热的心
在挖土方的同时,江心工程最艰苦的一段也在进行。这就是刨开厚达半米的江冰,在江底下按装木笼,做为桥墩的基础。没有专备的刨冰工具,只用铁镐刨冰是困难的。轶镐碰击着冰块,白色的冰屑纷纷溅到战士们身上、脸上,冰屑溶化了,棉衣全部湿透,北风吹来,衣服又结上了冰。
原来设计下木笼的方法是:把木笼放在设计好的冰位上,再从木笼周圃挖冰沟,等把冰勾挖透,木笼的压力使得它和浮冰—齐沉到水底下去。可是,冰层挖到三分之—,由于木笼的压力,江水便从冰缝里涌上来五十厘米深。人们在寒冷刺骨的江水中工作,铁镐溅起的水珠,碰击着脸和手,洒得满身都是,又凉又痛。
后来又研究了一种方法:先按木笼的大小把冰刨开,再下木笼。但刨碎的冰块漂在水面上,阻碍了木笼下水。还须要把冰块捞出来,时间不又允许人们去找适当的捞冰工具。战士们急了,排长仇奉章高喊:“我们的任务完不成,全部的江心工程要受影响,下水捞呀!”他立即跳进齐胸的江水中,把绳子绑在大冰块上,让战士猛力向上拉。这时,班长王谦,共产党员刘焕发等六人,也跳进水里去了。就这样,他们浸在水中整整工作了九个小时。
任务全部完成的时候,王谦爬出冰洞,用沙哑声、颤抖的声音向仇奉章说:“你看我的手啥也不知道啦,打不了弯啦!”
“都是一样,冰的!快叫大家猛跳一会,就暖和过来啦!”仇排长用沙哑的声音说着。
天亮了,大家回宿营地。路上,凉风迎面吹来,脸像被针刺似的痛。衣服冻硬,走路迈不开步。胳膊也拐不过弯来。放开步一走,硬梆梆的棉裤都拆断了。
第二天,他们又改进了施工方法,工效提高了一倍。
冰凉的水,浸不凉火热的心。六天的任务,四天完成。二排集体立功!
在汹涌翻腾的冰排上
当满载军用物资的列牢驶过这座江桥,开往前线之后,这支英雄的抡修部队,把修好的大桥交给另—支部队保护,他们又星夜赶赴另—座江桥去了。
那时节,北朝鲜的气候多变。不是刮风,就是下雪。有时竟连日辙夜地风雪交加。可是谁也没想到,在二月二十日竟突然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雨,雨水浸透了山涧的厚冰,融化了山川的积雪,山洪暴发了,急流顺着条条山涧奔向大讧,江水突然暴涨了。
被派到江边视察江心工程的董金柱,刚跑上—个山岗,就看见几个月来结成了厚达半米的江冰被洪水涨破了。巨大的冰排冲跨了桥墩基础。已经完成百分之八十五的江心工程全部被冲跨。木排架、木笼散了,夹杂在冰块里,翻上覆下地被激流冲走了。
董金柱心如火燎,转身就往村里跑,一进村,就大声喊:“木笼冲跨了!材料冲跑了!快抡救材料呀!”
声音传进了防空洞,刺痛了战士们的心。彻夜的抡修,血汗的结晶,再有三天就可通车的工程,竟遭意外!没有连部下命令,战士们便从防洞里,从小草屋里跑出来,身穿衬衣,手提棉衣,不到十分的钟工夫,全部跑到江边。
不平静的江水,像千万匹脱缰的野马,在汹涌奔腾。冰排咯吱咯吱地发出惊人的破裂声,撞击声。要到江心去抡出桥上的材料,是多么危险的工作呀!可是,战土们不顾—切,穿着裤衩,蹬着翻腾的冰排,走过去了。
勇土们的英雄行为,是多么地使人担惊啊!那些生在江岸,经历过无数风险的朝鲜老大爷,摇头摆手,大声招呼:“上来吧!同志们上来吧!”可是同志们仍然跨着冰排,担着一根根木料走了回来。
战士李明尧,正抗着一根大方木往岸上跑,两块冰块撞在一起,把他踏的冰块撞碎了,连人带木料一同掉进江里。他奋力向上一跳,露出头来,抓住了木方,他一攒一跳地住上爬,可是水流湍急,冰排翻滚,把他打到底下。不一会,又见他顽强地猛力向上—跳,露出头来,抓住了木方,顺着激流翻滚而下。同志们一齐喊:“李明尧!快放掉木头,把住冰排上岸!”他激动地答道:“有我李明尧在,就有木料在!”他终于冒着生命危险,把那根木头抡救出来。
副排长严玉常,三次被冰块压进水底,身上五处碰伤。连长几次要他上岸休息,他说:“冰排再大,水流再急,也档不住我!”
岸上的老大爷们,看见劝阻无效,竟和战士们一起跳进江中去抡捞材料。姑娘们,大嫂子们,也勇敢地下水了。中朝人民就这样—起,奋勇抡修着这些与胜利息息相关的木料。
在冰排中搏斗了五个小时的战士们,咀唇冻得变成紫色。这时,一些阿妈妮送来了朝鲜酒,这是她们为躲避美李军队的抡劫埋藏在地下的酒。战土们喝下酒,从心里向外暖和。这是朝鲜母亲的温暖啊!
回村后,指导员做了一番统计:全连除了一个防空哨、一个病号外,全部参加了。五个小时的英勇抡救,虽然百分之八十的人员负伤,但三分之二的材料保径了。上级领导机关,批准给这个英雄的连队集休立大功!
后来我问了一些战士,在那种情况下是否害怕?我得到同—的回答:“这些材料来之不易啊!有的是朝鲜老大妈、小姑娘、穿着单簿的衣裳,在风雪交加的雪地里,从高山深谷里,赶着老牛车拉来的;也有的是从我们遥远的祖国采伐出来,经过我们英勇的司机们,冒着敌机的轰炸、扫射运来的。这不仅是木料,在此时此地,它比黄金还贵重!因为只要有了它,大桥才能修通!”
定时炸弹,滚开!
美国空中强盗,对桥梁、隧道、车站进行轰炸破坏的同时,还投下了大大小小的定时炸弹。每当敌机在我主要桥梁、车站上投弹轰炸之后,总可以听到定时炸弹连续的爆炸声。
但是,强盗们的企图是难以得逞的。
二月七日下午二时许(1951年),敌机大小十架飞在某某江桥上空,企图炸毁该桥。我英勇的高射炮部队,以密集、炽烈的火力,迫使空中强盗们,不敢在桥上空盘旋投弹。就飞到桥北二公里处某某山洞投下十二颗炸弹。我志愿军铁道兵部队,某部技术员胡良玉赶赴山洞检查炸坏情况。发现在洞口外三米远的钢轨中间,有一颗重五百公斤的定时炸弹。恰好插在道床上。洞口上面的混泥土平台上还有个重约六百公斤的定时炸弹。如果这两颗定时炸弹爆炸,山洞就要塌落,路基就要被切断。至少须要二夜才能修复。他看到这种情况,就在炸弹上拴了铁丝,打算把炸弹拉开。拉了拉,拉不动。他就急速回去报告上级。当这个消息传到了担任抡修这段铁路的三连二排时,五班首先写了一个请求书。请求上级批准他们去排除这两颗定时炸弹。领导机关批准排长仇奉章率领他们去。五班长张家兴,共产党员吴同宣,青年团员刘继可,卫生员张杰等接近炸弹拉绳。刚把插在道床上那颗炸弹拉到钢轨边,就被钢轨档住了。怎么使劲也拉不动。这时,张家兴说:“走,咱们—起动手把它搬到路基下面去!”刘继可马上说:“对!”吴同宣、仇奉章、张杰也说:“我也去,”他们立刻跑到炸弹跟前,刘继可、张家兴二人拉紧手抱住炸弹的大头。吴同宣抱住小头,仇奉章、张杰也插手使劲。他们一起高喊了声“起!”炸弹随即滚到路基下面去了。这时二排长仇奉章喊了一声:“一齐使劲呀!”五班的战土们便一气把它拉到五百米外的小沟里去了。
紧接着,仇奉章又领着这四个同志,跑到山洞上面,拉走了横卧在平台上的那颗炸禅。
太阳西下,指挥所给车站打电话说:“山洞前的定时炸弹被我们排除了,开车吧!”
英雄们在回营地路上,正遇见了开来的一列长长的军火列车。眼望着列车穿过山洞,向前线急驰而去。他们高兴得跳了起来。
我到该连以后,请仇奉章排长领我去看那个山洞。路上,我问他:“你去搬定时炸弹的时候,都想到些什么?”他转过头来,指了指散落在路基两边的一袋袋的炒面,一箱箱的咸肉说:“你知道这些东西为什么放在这里?这是因为咱们还没有修通桥。前面吃不上饭,还要打仗。我们能眼看着这些东西放在这里不起作用鸣?”他又指着江边说:“你见到桥边‘死人坑’那里的死尸吧!朝鲜人有什么罪?那个不满两岁的小孩子又有什么罪?可是敌人杀死了他们。我们天天在他们身边干活。我是不愿落泪的人,看到这种情形,我实在止不住眼泪。……”他又告诉我这样一件事:入朝的路上,住在一个叫吴太风的中年妇女家中,他的丈夫是劳动党员,被美国兵杀死了。吴太风给他们做饭、缝衣服、又给他们炒了一袋袋芝麻。硬要他们背上打仗时吃。她送他们到村边,呆呆地望着战士们的背影。快看不见了,还大声喊:“志愿军,冬木(同志)米国,李承晚,咚咚!”这意思难道我们不知道吗?”
三日九日,敌机向某某桥投弹,有一颗定时炸弹,正落在二号桥墩底下二米多深的水中。如果爆炸了,一个桥墩,两孔钢梁就要倒蹋。我们决定把它拉走。
夜里,天黑得连自已的手掌都看不请。寒风吹来,刺骨的冷。白天开化的地,又冻得崩崩硬。江水也结了一层冰。连队干部正在研究排除的方法,三班副班长王国章脱了衣服,朴通一声跳进水里。他在水中摸来模去,没有找着炸弹的位置,冷水把他冻得透不过气来。急得岸上的同志们说:“我下去换你!”王国章心想,现在时间决定一切,换人就要耽误时间。他钻出水面,喘了一口气,回答道“不冷,不冷!放心吧。我保证把他摸上来。”说着又钻进水底。不一会摸着了炸弹的位置。迅速把勾子挂在炸弹的小环上。然后他露出头来,喊一声“拉!”大家一使劲,因勾子没弄牢,又掉了。这时,他冻得说不出话来了。但他又毫不犹豫地钻进水底,这次把勾子挂得紧紧地,喊了声:“拉!”大家使劲向外拉。他也跳出来,顾不得穿衣服,帮助大家向外拉。连长叫他快去穿衣服,他说:“我还没有完成任务呢!”直到和大家一起拉开了炸弹,才去穿衣服。
             永远斩不断的钢铁运输线
在那些紧涨的日子里,铁道部队的勇士们,各类人员都有独特的经历。比如,卫生员何耀辉,在美国飞机轮番轰炸扫射下,往返于火海弹雨之中抡救伤员。头发、衣服烧着了,他也不仃的抡救战友。直到累得失去了知觉。技术员董金柱、胡王良,正在桥上检查桥墩下沉的情况。十多架美国飞机冲来。投下三十多颗炸弹,他们来不及躲避,就蹲在桥墩旁边,耳朵震聋了,眼也看不见了,帽了也不知飞到那里去了。在硝烟中,他们大声互相招呼着:“老董!你还在吗?”“老胡,你也在呀!”敌机飞走了,他们看着周围布满的大弹坑。距地们不到十米的那孔钢梁塌落了。虽然飞机的嗡嗡声还可以听见,但他们设有躲避。祥细地察看了破坏情况,报告了上级。又领着战士们来抡修。立过两次大功的共产党员王风和被美国飞机炸死了。班里战士擦乾眼泪说:“我们坚决给王风和同志报仇!”在挖土方工程中,他们把王风和生前能挖的数量划出来,替他干完。就是在夜里,敌机也经常空袭。一夜竞有十次之多。投下照明弹、扫射、轰炸。但战士们不在敌人面前示弱。他们提出:“修通后,只要能通过一列车去,我们就够本。”于是再加一把劲,半夜就修通了。天明后,我们的军用列车已经开过几列去了。战士们嘲笑这些空中强盗说:“你们能炸,我们能修!钢铁运输线,你是炸不断的!”
杜鲁门,麦克阿瑟们曾经吹嘘过的“空军制胜论”在中朝人民铁道部队的面前,是不攻自破的了。
据合众社电讯,美国空中强盗们对我们也不得不“有所称誉”他们说:“在差不多一年来,美国、南非、澳大利亚和其它盟国飞机一直在轰炸共产党的运输系统,但北朝鲜乃有火车在行驶。”美国空军发言人承认:“共产党以不曲不挠的努力设法使供应品继续在铁路上运送。”同时谈到,共军不仅拥有“几乎无限的人力”“并且有相当大的建造能力。”“共产党在在绕过破坏了的铁路和公路桥梁方面表现了不可思议的技巧和决心。”而且说:“修复和建造便桥的工作以惊人的速度完成。”这位发言人最后不得不承认:“坦白地讲,我认为他们是世界上最坚决的建筑铁路的人。”
是的,我们是最坚决的人。就是这些坚决的人,最后要把侵略者彻底打垮、消灭!(原刊1951年3期‘解放军文艺’并配画家丁聪插图二张)